2007年5月30日 星期三

《看得見/看不見的花蓮Ⅰ》花蓮的文化人

《看得見/看不見的花蓮Ⅰ》花蓮的文化人
記者:【本報記者劉梓潔/專題報導】 - 時報資訊編按:花蓮,近時因蘇花高的爭議而備受矚目;本刊記者特地走訪花蓮,從閱讀文化的面向切入,帶引讀者認識一個你可能知道/不知道、看得見/看不見的花蓮;提供另一種角度來理解花蓮人與土地的情感。

我不在花蓮,就在去花蓮的路上若要用一句話形容花蓮,作家林宜澐說:「好山好水好無聊。」花蓮好玩嗎?林宜澐說:「不好玩,但是好住。」究竟,花蓮是怎麼「好住」呢?為什麼吸引這麼多外地人口前往定居呢?幾位花蓮的老住民與新住民,分享了他們慢活、樂活的經驗。在地作家的簡單吃喝

林宜澐前年出版《東海岸減肥報告》(大塊),幽默紀錄他在花定居,喜歡開慢車的人把這裡看成天堂,老嚷著要減肥的人只好在這裡繼續發胖。」林宜澐在台北唸大學、工作幾年之後,回到
花蓮就沒再離開過,他認為這是「必然」的,他從小沒有競爭意識,連買電影票被插隊都覺得無妨,這種個性正好符合花蓮的生活條件,他的人生哲學是「在小鎮不做大事」,快樂是最高原則。就拿寫作來說,「在城市寫作,必須承受各種評論帶來的焦慮,在小鎮寫作,登在小報發表,稿費不多不少,最自在。」林宜澐
說,《東海岸減肥報告》裡的文章,大部分發表在東部地方報《更生日報》,往往今天寄去,明天刊出。他每天會從中華路老家,走路到更生日報大樓前的閱報亭,看自己的文章。林宜澐的酒友是詩人陳黎,他們經常相約吃羊肉爐,聊點無傷大雅的風花雪月,陳黎有些詩句,即在杯觥交錯中誕生。而陳黎的
另一「杯」,是茶杯,茶友是花蓮文史工作者邱上林。陳黎說,邱上林喜歡背著相機到處跑,為許多遠道而來的作家導覽花蓮,包括:莫言、王安憶、鄭愁予等。而另一位作家廖鴻基,雖在海上的時間幾乎比陸上多,沒有出海的日子,多半在火車站附近的家裡寫作,興起就開車到七星潭海邊曬太陽。

新移民的樂活
除了在地作家,近年還有另一批文化人進駐花蓮,耕耘夢想。曾在漢聲當編輯、在時報出版與誠品書店擔任企劃的王玉萍,婚後跟著先生回到花蓮,經營璞石咖啡館。她現在是兩個小孩的媽,以前包包裡裝滿書稿和企劃案,現在由奶瓶尿布取代。「在台北,只有腦袋在活。」王玉萍說,在台北工作起來總是如火如荼、沒日沒夜,來到花蓮,一切都慢下來了,生活裡沒有「趕工」,「咖啡館整修時,裝潢師父天黑就要下班,哪管明天就要開張!」政大廣告系副教授陳文玲去年也搬到花蓮,稱自己是「在台北工作的花蓮人」。3年前,陳文玲到慈濟大學兼課,發現花蓮有股力量在召喚她,後來去得越來越頻繁,還在璞石咖啡館辦創意工作坊,她對花蓮已不可自拔。去年陳文玲在花蓮美崙租了大房子,「像回到學生生活,沒課了,就要趕快回家,回家的路途,一點都不覺得累。」陳文玲觀察到,去海邊,遠望大海、尋求心靈慰藉的,一定都是外來客或新移民,大家似乎心有靈犀,隨意攀談,她發現,這些人不全然來自台北,也有不少台南、高雄的都市人,來花蓮尋找新生活。

前年在花蓮住了9個月的雜誌記者瞿欣怡,即使回到台北工作,仍時時想著「回」花蓮。瞿欣怡說她當時只是去花蓮旅遊,「結果一去就租了一棟房子。」談起這一段,瞿欣怡分外開心,她說:「那房子一打開窗就看到中央山脈,住在那裡覺得很安心,外面不管發生什麼事,回到家,山一直都在那裡。」這種感覺甚至讓她第一次知道,什麼叫作「有靠山」,讓她安心在這個房子裡,完成了去年獲開卷美好生活書獎的《肯納園,一個愛與夢想的故事》(心靈工坊)。

心靈工坊文化公司編輯總監莊慧秋則計畫今年秋天暫別台北,搬到花蓮。莊慧秋說,人到中年,會發現什麼才是適合自己的生活。之前斷斷續續到花蓮休假,她發現花蓮是個「依時節過活」的地方,例如現在5月是桑葚季,大家就開始作桑葚果醬。「順應自然的腳步生活,是身心靈最好的狀態。」莊慧秋說,她把搬到花蓮當作「給自己的中年禮物」,計畫到花蓮生活與創作兩年。

花蓮台北其實很近
花蓮歲月如此靜好,最近卻因蘇花高議題,有些不安寧。經常往返台北花蓮的新住民們,看似是最需要蘇花高的一群人,他們卻一致認為,花蓮台北其實很近,不需要蘇花高。陳文玲說,她經常開車往返,覺得路況並不差,而且蘇花公路很美,邊走邊玩,去花蓮就是要慢下來,不需急著趕路。瞿欣怡也說,住在花蓮時,她經常傍晚還在台北信義區,從松山坐上火車,不到3小時就回到花蓮,「前一刻還在最熱鬧的地段,馬上就回到寧靜舒闊的花蓮。」瞿欣怡並說,每次走出花蓮車站,她都覺得很感動。在地人林宜澐則說:「不用等到蘇花高開通,現在長假時的花蓮,就夠可怕了!」他說,春節期間,觀光客人車擠滿花蓮街道,連在地人都不敢出門。他笑說,如果蘇花高真的蓋起來,他就要南移到瑞穗或舞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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